尾牙有印尼菜，還畫億元蓋獨立衛浴宿舍，甚至仲介會帶移工看醫生、文件翻譯隨傳隨到，明昌國際如何擦亮「雇主付仲介費」？

▲明昌國際董事長張庭維在美國客戶的要求下，2021年起開始幫移工付仲介費用，也讓移工續聘率翻2倍。圖片來源：謝佩穎

文-劉光瑩・天下雜誌790期

對台灣最大工具箱製造商明昌國際二代，47歲的張庭維而言，從父親張秋龍手上接下董事長大位這三年，真是五味雜陳。

接班一個月，新冠疫情就席捲全球。更可怕的是，半年後，明昌北美客戶、家居裝修用品專門店家得寶（Home Depot）的查廠，竟然沒過。

【小檔案】明昌國際

・成立／1976年

・創辦人／張秋龍

・董事長／張庭維

・主要業務／製造工具箱櫃、醫護推車等

・員工數／600人（移工約100人）

・2023年營收／約18億

之前客戶查廠主要是看環境衛生安全，這次通知張庭維的卻是人資主管，理由是移工每個月要自己付仲介服務費，不是由公司出，違反客戶最新的CSR規定。

「聽到超傻眼啊！」張庭維回憶，第一次聽到這個理由的感受。他不明白，移工付服務費給仲介是行之有年的做法，也符合台灣法規，怎麼有問題？

拒絕仲介串通，幫移工付費

一開始他懷疑，「是不是客戶刁難我？」直到他上網做功課，研究「強迫勞動」的國際討論，才發現「原來是我們的想法需要調整。」

他算了算，如果由公司付仲介相關費用，一年要花約360萬元，加強管理，應該擠得出這些成本。但他跟仲介公司說明後，得到的回覆竟是「他建議我想個話術，假裝有付就好。」

明昌創辦人的教誨：經營公司，誠信為重。騙得了一時，騙不了一世，陽奉陰違不是正辦。於是，他成了極少數真正幫移工付仲介費的傳產企業。

從2021年起，明昌100多位移工的每月服務費、體檢費、住宿費、居留證費，都由公司付，移工一年可少付約2萬元。

這筆錢改變了明昌與仲介公司的關係，他們開始對仲介公司要求品質。過去移工生病，仲介公司不一定幫忙，但現在仲介要帶移工看醫生，文件翻譯也隨傳隨到，仲介還派專人服務明昌。

正循環，美國驗廠一次過關

更大改變，是移工與明昌的勞資關係。2019年前，移工合約期滿後僅四分之一願意續聘，移工對公司沒有向心力；如今，4個有3個選擇續聘。明昌每月移工會議也會蒐集反饋意見，人資從去年中開始訂印尼口味便當，今年尾牙也請餐廳準備印尼菜，還得通過移工試菜。

明昌投入一億元建移工宿舍，每間都有獨立衛浴，預計2025年夏天完工。

「移工對企業有認同感，產品品質才會好，」張庭維欣慰看到，許多移工主動介紹親戚朋友來上班，就連仲介公司也把「雇主付仲介費」當賣點來招工。

他認為員工流動率低，有效降低管理成本，且工作氣氛更好，讓主管專注技術升級，不用勞心適應新人。

這個正循環，也讓明昌更容易拓展大客戶，因為美國通路驗廠一次過關、拿到訂單。最近，連歐洲的醫療車客戶也開始看中相關議題，張庭維很慶幸當初的投入，現在就能自信滿滿地回覆。

不過，張庭維坦言，雇主付仲介費，在傳產大部份業者仍在觀望，「美國客戶要求最多、價格也殺最低，是大家的抱怨。」

勞工標準已變成另類的「貿易條件」，但墊高的相關成本，歐美大廠卻要台灣企業自己吸收。這進一步挑戰台灣企業的管理能力，能否將困難變成機會。

資料來源：天下雜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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